赵阳蹲在门口,手里攥着那把砍过藤蔓的铁锹,铁锹头还沾着墨绿色的汁液,正一点点发黑变硬。“师父,寨墙那边还有两枚棺钉,可刚才荒塚的藤蔓都快追过来了,现在去寨墙,不是送死吗?”他说着,往窗外瞥了一眼——夜色里的村道上,隐约能看见几条血色藤蔓在扭动,像毒蛇一样往村东头爬,离瓦房越来越近。
林婉儿靠在墙上,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,指缝里渗出点血。刚才被黑血溅到的地方,衣服已经粘在了皮肤上,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。“我去……”她刚开口,就被李承道打断。
“你不能去。”李承道的声音很沉,“你的纯阳命是最后一道防线,要是你出事,没人能暂时压制煞气。赵阳,你去寨墙,我教你取棺钉的法子——柳家先祖在地基里画过血符,你用柳万山的血涂在砖上,血符会显形,棺钉就在血符中心的砖缝里。”
“柳万山的血?”赵阳愣了一下,“他不是被藤蔓拖进裂缝了吗?怎么拿他的血?”
“他刚死没多久,血还没凉透。”李承道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,“这里面是我之前画的敛气符,你去荒塚边的裂缝旁,把符贴在土里,能暂时逼出他残留的血。记住,拿到血就走,别碰裂缝里的藤蔓。”
赵阳接过瓷瓶,刚要起身,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。阿禾站在门口,浑身发抖,手里抱着个布包,见赵阳要走,赶紧把布包塞给他——布包里是一把晒干的艾草,还有几块用红绳系着的桃木片,桃木片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,像是阿禾自己画的护身符。
“谢谢你,阿禾。”赵阳接过布包,往身上一揣,抓起铁锹就往门外跑。阿禾看着他的背影,突然对着他的方向鞠了一躬,然后转身跑回了自己的破屋,关门时,还往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,眼神里满是复杂。
赵阳刚跑出去没几分钟,林婉儿突然浑身一颤,指着窗外:“师父,你看!”
窗外的藤蔓已经爬到了瓦房门口,正顺着门框往屋里钻,藤蔓上的倒刺闪着寒光,还滴着墨绿色的汁液。王婶吓得尖叫起来,抱着小石头缩到床角。李承道赶紧掏出桃木剑,对着藤蔓挥过去,剑身上的白光闪过,藤蔓被砍断的地方,流出黑红色的液体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“煞气越来越强了。”李承道的额头渗出冷汗,丹田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,他不得不靠在墙上,才能站稳,“柳万山挖开聚阴棺,不仅唤醒了煞气,还把地下的怨气都引出来了……”
就在这时,床上的小石头突然抽搐起来,脸色瞬间变得青紫,嘴唇开始发黑。王婶哭着喊:“小石头!小石头你醒醒!”
林婉儿赶紧走过去,按住小石头的手腕——他的脉搏已经变得很微弱,像随时会断掉。“师父,煞气在加速吞噬他的生气!赵阳怎么还没回来?”
李承道刚要说话,就听见村西方向传来一声巨响,紧接着是赵阳的呼喊:“师父!我拿到血了!”
众人往窗外一看,只见赵阳抱着个陶罐往这边跑,陶罐里装着暗红色的血,正是柳万山的血。他身后跟着几条粗壮的藤蔓,藤蔓上还缠着柳万山的半只手臂,正疯狂地往他身上缠。
“快进来!”李承道打开门,赵阳一头冲了进来,李承道赶紧用桃木剑挡住藤蔓,“砰”的一声,藤蔓撞在剑上,发出刺耳的声响,墨绿色的汁液溅了一地。
赵阳把陶罐放在桌上,喘着粗气:“师父,寨墙那边的砖缝里,真有血符!我刚把柳万山的血涂上去,血符就显形了,棺钉就在里面!可我刚拿出棺钉,藤蔓就追过来了,差点把我拖走!”他说着,从兜里掏出两枚青铜棺钉——钉身泛着青光,和柳万山那枚一模一样。
“太好了!”林婉儿刚松了口气,就听见瓦房的屋顶传来一阵“咔嚓”声。抬头一看,屋顶的瓦片正一片片往下掉,几条粗壮的藤蔓从屋顶的破洞里钻进来,直朝着床上的小石头扑去!
“不好!煞气盯上小石头了!”李承道大喊,赶紧把两枚棺钉递给赵阳,“快!按三角形把棺钉放在小石头周围,我用符箓引气,婉儿,你用纯阳命稳住煞气!”
林婉儿立刻盘腿坐在小石头身边,双手结印,身上再次泛起白光。赵阳赶紧把两枚棺钉放在小石头的头脚两侧,刚要放第三枚,却发现第三枚棺钉——也就是柳万山那枚,还在荒塚的裂缝里!
“师父,少一枚棺钉!柳万山那枚还在裂缝里!”赵阳急得大喊。
李承道心里一沉,抬头看向阿禾——阿禾正站在门口,脸色苍白,见李承道看过来,突然指着自己的手腕,然后又指了指荒塚的方向,做出一个“拉”的动作。
李承道突然反应过来:“阿禾,你能通阴,是不是能和煞气沟通?你能不能帮我们把那枚棺钉引出来?”
阿禾用力点头,走到桌前,拿起一支炭笔,在纸上画了个三角形,然后咬破手指,把血滴在三角形的中心。她举起纸,对着窗外的藤蔓大喊了一声——虽然发不出声音,但她的眼神却格外坚定,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对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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