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地庙后的泥土很松软,像是刚被翻动过。赵阳拿起铲子,用力挖下去,没挖多久,铲子就碰到了坚硬的东西。他心里一紧,放慢了动作,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——一具残缺的骸骨渐渐露了出来,骸骨的手指上,赫然戴着一枚和赵阳手中相同的青铜戒指。
“哥!”赵阳跪倒在地,声音哽咽。李承道蹲下身,仔细检查骸骨,发现骸骨的头骨上有一个凹陷的痕迹,边缘整齐,像是被钝器敲击所致。“他不是献祭而死的,是被人杀死的。”李承道的声音凝重,“而且,骸骨的骨头还没完全风化,死了最多三个月。”
赵阳猛地抬头,看向站在一旁的周守业,眼神里满是杀意:“是你!是你杀了我哥!”周守业连连后退,脸色惨白:“不是我!是老鬼!是他杀的!他当年就是献祭仪式的执行者,现在想嫁祸给我!”
林婉儿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,又看了看骸骨旁散落的彼岸花种,突然开口:“不对,这些花种是新鲜的,应该是埋骸骨的时候撒下去的。老鬼如果想嫁祸,没必要特意留下戒指给赵阳报信。”她的话让现场陷入沉默,李承道看着周守业躲闪的眼神,心里的怀疑更深了。
当晚,林婉儿躺在床上,却毫无睡意。她想起白天周守业紧张的样子,又想起《镇志》里记载的“百年期满”,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她悄悄起身,决定去跟踪周守业,看看他夜里会去做什么。
林婉儿躲在镇长家的墙角,看着周守业提着一盏灯笼,鬼鬼祟祟地走出家门,往忘川河畔的方向走去。她屏住呼吸,远远跟在后面,见周守业走进河畔的一座木屋——那是守河人休息的地方,平时很少有人去。
木屋的窗户没关严,留着一条缝隙。林婉儿悄悄凑过去,透过缝隙往里看,只见周守业正对着一个黑影说话,黑影背对着窗户,看不清样貌,只能看到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,手里拿着一束新鲜的彼岸花。
“还需要两个人,”周守业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还是能听清,“只要再献两个人的魂魄,我就能掌控河神之力了。”黑影没说话,只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,笑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。“老鬼知道得太多了,”周守业又说,“明天必须除掉他,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事。”
林婉儿心里一惊,正想掏出纸笔记录,突然感觉后颈一疼,眼前一黑,便失去了意识。在她晕过去的最后一刻,她看到一个守河人的脸出现在她面前,那人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,像是被操控的木偶。
林婉儿是被刺骨的寒意冻醒的。她睁开眼,发现自己被绑在土地庙中央的石柱上,粗糙的麻绳勒进手腕,磨得皮肤生疼。庙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,混着彼岸花诡异的香气,让人头晕目眩。
油灯挂在房梁上,昏黄的光线下,她看到周守业正站在不远处,手里握着一把桃木剑,剑身上涂着暗红色的液体,像是血。老鬼被绑在另一根石柱上,嘴角淌着血,左脸高高肿起,显然被打过,他垂着头,蓑衣上的水珠滴落在地,发出“滴答”的声响,在寂静的庙里格外刺耳。
“醒了?”周守业转过身,脸上没了往日的和蔼,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,“林道长倒是胆子大,敢跟踪我。”他一步步走近,桃木剑的剑尖几乎要碰到林婉儿的胸口,“可惜啊,太聪明的人,往往活不长。”
“你把我师父和赵阳怎么样了?”林婉儿强压着心里的恐惧,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发颤。她想起昨夜跟踪时听到的话,知道周守业要的不只是“献祭”,还有“河神之力”,这背后肯定藏着更大的阴谋。
周守业嗤笑一声,走到老鬼身边,踹了他一脚:“放心,你师父和那个冲动的小子,很快就会来陪你。我已经让守河人把他们引去忘川河畔了,那里有我布下的‘彼岸迷阵’,只要他们踏进阵里,魂魄就会被黑雾吞噬,到时候,他们的‘三魂六魄’,就能助我修成邪仙!”
老鬼突然抬起头,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恨意,他盯着周守业,声音沙哑:“你根本不是为了镇民,你是为了你自己!百年前的献祭根本就是假的,是你祖上为了夺镇长之位,编造河神传说,杀了当时的镇长一家,把他们的魂魄封在忘川河底,现在你想故技重施,用镇民的魂魄来满足你的私欲!”
“闭嘴!”周守业怒喝一声,挥手给了老鬼一个耳光,老鬼的嘴角立刻又溢出鲜血。“你当年不也帮着我祖上做事吗?”周守业的声音带着疯狂,“你以为你能逃得掉?你手上沾的血,比我还多!”
林婉儿心里一震,原来老鬼真的和当年的事有关。她看着老鬼,突然想起老鬼扔给赵阳的青铜戒指,想起他提醒赵阳挖骸骨的事,知道老鬼是在赎罪。“周守业,你以为你能得逞吗?”林婉儿冷笑,“我师父精通符箓阵法,你的‘彼岸迷阵’困不住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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