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砚强压下心中的震惊,继续翻阅木匣中的信件。越看,他眉头皱得越紧。
“这大关山的匪患,竟与大关乡的胡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?”
“不止如此!看这信中的口气,钟家竟也深度参与其中,这伙山匪,根本就是钟、胡两家暗中扶持起来的!”
结合姚应熊之前透露的只言片语,一个更惊人的推测浮现在赵砚脑海:莫非姚家早年发迹,也与这伙山匪有过不清不楚的瓜葛?这潭水,比想象中还要浑、还要深!
他快速浏览了几封关键信件,内容远不止简单的联络。其中竟夹杂着山匪历年劫掠所得的大致账目分润记录!账目显示,劫掠所得竟有五成上缴给了钟家,三成给了大关乡的胡家!这便解释了为何山寨库藏看似与其实力不符——大部分财物,早已被这两家暗中瓜分!
“好一个钟家!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乡绅!明面上是乐善好施、诗礼传家的体面人,暗地里竟是坐地分赃的山匪保护伞!若再任其发展几年,势力盘根错节,怕真要让其成了气候,成为名副其实的地方豪强!”赵砚心中冷笑。
信件数量众多,赵砚来不及细看,心念一动,将整个木匣连同信件尽数存入系统仓库。此物干系重大,需得妥善保管。
他又在暗格中仔细翻找,竟又发现了几张质地特殊的契纸。展开一看,赵砚眼中闪过一丝讶色:“竟是县城的房契地契!连带着一间临街的门面铺子!这山匪头子,倒是个有心计的,竟懂得暗中置办产业,为自己留退路。”想来,这必是匪首瞒着钟、胡两家私下经营的秘密巢穴。赵砚不动声色,将地契一并收起,或许日后潜入县城,能用得上。
随后,他凭借系统兑换的金属探测仪,又在匪寨废墟的几个隐蔽角落,陆续搜出了一些散碎银锭、上千文的铜钱,以及一些未来得及销赃的金银首饰。这些零碎收获,赵砚也毫不客气地笑纳了。此番剿匪,明面上的功劳是姚应熊的,但这暗地里的“横财”,最大的赢家,无疑是他赵砚!
时至申时(下午四点左右),山下姚家派人前来传信,言明乡正刘茂将在乡治所设宴,庆贺剿匪成功,姚应熊特命赵砚下山赴宴。
赵砚整理了一下因搜寻而略显凌乱的蓑衣,随着来人下山。抵达乡治所时,已近黄昏,他一身泥泞,颇显狼狈。
刚脱下湿重的蓑衣,早已等候在此的牛勇便热情地迎了上来,一把拉住赵砚的手,语气中满是羡慕与热络:“赵老哥!你可算到了!姚游缴特意吩咐我在此等候,快随我去见他!”
“有劳牛兄弟久候。姚游缴还未回府?”赵砚问道。
“如此大事,乡治所上下谁敢怠慢?姚游缴此刻正在房中,专程等你呢!”牛勇压低声音,语气中带着几分与有荣焉,“老哥,今晚这宴席,可是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!姚游缴点名让你参加,这可是天大的脸面!”
赵砚会意一笑:“姚游缴厚爱,赵某感激不尽。”
“快别客套了,莫让姚游缴等急了!”牛勇催促道。
在牛勇引领下,赵砚来到姚应熊的临时房间。姚应熊见他进来,指着早已备好的一套叠放整齐的褐色新衣道:“老赵,来了?快换上这身衣服。赴宴在即,总不好这般模样去见各位乡老。”
赵砚伸手摸了摸,衣料是结实的毛褐,虽不华美,但厚实保暖,在这富贵乡,已非普通庄户人家所能穿戴。他拱手道:“多谢姚游缴费心!” 说罢,也不推辞,利落地脱下外面那件打满补丁的旧袄,换上了新衣。
人靠衣装。换上新衣后,赵砚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为之一新,虽肤色因常年劳作略显黝黑,但身形挺拔,目光沉静,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度。
“嗯,甚好!人精神了不少!”姚应熊上下打量,眼中掠过一丝赞赏,半是玩笑半是感慨道,“老赵,瞧你这身板相貌,年轻时定然也是个俊朗后生!”
赵砚适当地露出几分“腼腆”之色,谦逊道:“姚游缴过奖了,粗鄙之人,怎敢与您相比。”
姚应熊笑了笑,神色转为严肃,叮嘱道:“稍后的宴席,到场皆是乡中头面人物,关系错综复杂。我会适时为你引荐、美言,你需稳住心神,切莫露怯。”
赵砚神色平静,淡然道:“多谢姚游缴提点。不过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,有何可惧?”
“好!要的就是这份胆色与镇定!”姚应熊抚掌,眼中欣赏之色更浓,他话锋一转,似是随意,却又带着几分试探,“老赵,说真的,我甚是欣赏你的才干与心性。不如……你来我姚家,做个二管家如何?必不会亏待于你。”
赵砚心中早有预料,面上不动声色,语气诚恳却坚定地回道:“承蒙姚游缴如此看重,赵某感激不尽!只是……此事怕是要辜负您的美意了。”
他略作停顿,脸上适时的浮现一抹追忆与沉重,缓缓道:“先父临终之际,将我们兄弟唤至榻前,殷殷嘱托。一要我们兄弟齐心,好生奉养母亲,以尽人子之孝;二要我们励精图治,设法光复家门,重振祖上微薄基业,如此,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方能瞑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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