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砚目光扫过身前的周大妹和李小草,见她们虽受委屈却依旧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他又看向一旁的吴月英,见她亦是神色决然,毫无退缩之意,不禁微微颔首,颇感欣慰。再看向挺身而出的刘铁牛,眼神中亦流露出赞许。至于那个畏缩不前的严大力,赵砚心中冷哼,此子还需好好“锤炼”!
他缓缓转过身,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院中众人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:“方才,是哪些个长舌妇,满嘴喷粪,辱我儿媳是‘克夫’的‘丧门星’?自己站出来!”
方才还叽叽喳喳、骂得起劲的几个老妇和长舌媳妇,此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鸡,一个个噤若寒蝉,连大气都不敢喘,纷纷低下头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“不吭声就没事了?”赵砚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冲着躲在人群后方的严大力招了招手。
严大力心头一紧,硬着头皮走上前,声音发颤:“赵……赵叔……”
“方才,都有谁辱骂招娣和小草了?指出来。”赵砚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严大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这是要让他当众指认,做那得罪人的“揭发”勾当啊!这要是说了,往后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做人?他下意识就想推脱:“叔……我……我刚才没太听清……”
话未说完,他便撞上了赵砚那毫无温度的眼神,吓得浑身一哆嗦。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跃跃欲试、满脸忠诚的刘铁牛,他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:为何刘铁牛能如此得赵叔信任?不就是因为他凡事冲在前面,对赵叔唯命是从吗?
自己忍辱负重留在赵家,是为了什么?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,不再受人欺压吗?若一直这般畏首畏尾,怕这怕那,岂非永远要被刘铁牛压上一头?得罪几个长舌妇算什么?跟未来的前程相比,这点代价算个屁!
想到这里,他把心一横,牙关紧咬,猛地抬手指向人群中几个神色慌张的妇人,高声道:“李家四婶!徐家大娘!陈家嫂子!还有……王老歪家的!就她们几个,骂得最凶,最难听!”
被点名的几个妇人顿时炸了锅,纷纷跳脚否认,反口辱骂严大力:
“严大力!你放屁!老娘什么时候骂了?你眼睛长到腚眼上了?”
“就是!血口喷人!我看是你自己想巴结赵老三,胡乱攀咬!”
“我没说!谁听见了?有本事拿出证据来!”
严大力见她们反咬一口,骂得如此难听,索性也豁出去了,火力全开地反驳:“放你娘的罗圈屁!刚才就属你们几个嗓门最大,骂得最起劲!‘克夫’、‘丧门星’这些话是不是从你们嘴里蹦出来的?在场这么多耳朵都听着呢,还想抵赖?”
刘铁牛也立刻站出来作证:“大力说的没错!就是她们几个!骂人的话我都记着呢!”
赵砚面无表情,目光再次扫过那几名妇人,语气淡漠地给出了最后通牒:“被点出来的这几位,看在同村乡邻的份上,赵某给你们留几分颜面。现在,立刻,向我儿媳妇赔礼道歉!并保证从今往后,管好自己的嘴巴,若再敢胡言乱语,决不轻饶!此事,便可作罢!”
“赵老三!你吓唬谁呢?”
“就是!道什么歉?我们又没做错!”
“村老还在这儿站着呢!轮得到你耍横?”一个平日里最为泼辣的李家四婶,仗着徐有德在场,双手叉腰,尖声叫道。
“对!有村老给我们做主!你赵老三还想动手打人不成?”其他几人也跟着起哄。
徐有德见火候已到,不得不站出来,他清了清嗓子,板着脸道:“赵正,你如此行事,未免太过……”
“闭嘴!”赵砚毫不客气地打断徐有德的话,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过去,“我与你之间的账,稍后再算!现在,让这几个满嘴污秽的老虔婆,滚出来认错!我的耐心有限,别让我说第三遍!”
徐有德被赵砚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气势所慑,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。他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赵砚,此刻的赵砚,与他记忆中那个懦弱无能、好吃懒做的“赵老三”判若两人!那眼神中透出的威严与压迫感,竟让他这活了半辈子的老村正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!这分明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度!他哪里知道,这是赵砚前世执掌庞大商业帝国、与各路权贵周旋历练出的气场!区区一个村老,在他眼中,与蝼蚁何异?
此前赵砚羽翼未丰,需要隐忍蛰伏。而如今,尽管他尚未达到预想的高度,但在这小山村的一亩三分地上,他已积蓄了足够的实力,完全有资格挺直腰杆说话!徐有德不过是依附钟家的一条老狗,而他赵砚,是手握数十户佃农、实打实的新兴地主!或许在真正的大地主眼中不算什么,但在此地,他已无需再忍!
他殚精竭虑,步步为营,甚至不惜暂时低头做小,为的是什么?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能活得舒心、有尊严?今日,若连自家儿媳被当众辱骂都无法挺身维护,那他之前的种种努力,又有何意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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