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内死一般的寂静。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几个长舌妇,此刻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,瘫软在地,涕泪横流,不住地磕头求饶,脸颊红肿,发髻散乱,狼狈不堪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臊气,显然有人已被吓得失禁。
人群中,那些曾跟着起哄或暗中嚼过舌根的人,无不两股战战,面色发白。王家婆娘死死攥着衣角,后背已被冷汗浸透,心中后怕不已:“阿弥陀佛,菩萨保佑……方才幸好俺骂得声小,又站得靠后……若是被揪出来,当众这般羞辱,俺还有何颜面在村里立足?”
严家婆娘更是心惊胆战,尤其是看到自家男人严大力竟然跳出来指认,她感觉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和疏离,仿佛她身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钱秀兰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,只觉得舌根发麻,仿佛那冰冷的刀锋下一刻就会撬开自己的牙齿。她慌忙躲到丈夫身后,连大气都不敢喘,生怕被那“叛变”的严大力点到名字。
眼前这一幕,深深烙印在所有围观村民的心中。赵砚的手段堪称酷烈,甚至有些无法无天。然而,在这等穷乡僻壤,道理往往讲不通,唯有绝对的强势和狠辣,才能让这些欺软怕硬的“刁民”产生最原始的恐惧。今日之后,只怕再无人敢轻易辱及赵家儿媳。
徐有德脸色铁青,浑身因愤怒和屈辱而微微发抖。他本是携势而来,要替“受欺压”的马大柱讨个“公道”,顺便打压赵砚的气焰。没成想,赵砚竟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,当着他的面,以如此酷烈的手段处置了那几名妇人,这无异于当众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!
“赵砚!你……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!还有没有我这个村老!”徐有德颤抖着手指着赵砚,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,“她们纵然有错,也是乡里乡亲,何至于此?!”
“乡里乡亲?”赵砚嗤笑一声,目光冰冷如刀,“辱我家人,便是仇寇!若非念在同村之谊,今日便不是掌嘴这般简单了!”他挥了挥手,牛勇等人会意,松开了对那几名妇人及其家人的钳制。
“你……你强词夺理!”徐有德气得险些背过气去。
“强词夺理?”赵砚踏前一步,气势逼人,“徐有德,你扪心自问,今日之事,孰是孰非?是谁先带人堵我家门?是谁纵容这些长舌妇辱我儿媳清白?我赵砚行事,向来是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!人若犯我,我必百倍还之!这,便是我的道理!”
徐大山见父亲被怼得哑口无言,硬着头皮喝道:“赵砚!就算她们有错,你也不能动用私刑!你就不怕激起公愤吗?”
“公愤?”赵砚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,凡被他目光触及之人,无不低头避让,“我只看到一群欺软怕硬的怂包!只许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欺上门来,就不许我自卫反击?这是哪门子的天理!”
他心中冷笑,若非顾忌“忠厚孝子”的人设尚未完全稳固,若非羽翼未丰,尚需在富贵乡层面谨慎行事,依他前世的脾气,早就将这些聒噪的苍蝇一并清理了!徐大山被赵砚那毫不掩饰的杀气压得心头一窒,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。
徐有德见在“理”字上占不到丝毫便宜,只得强行转移话题,将躲在自己身后、面如土色的马大柱拽了出来:“好!就算她们有错在先!那你将大柱打成这般模样,又当如何解释?!” 他试图抓住赵砚“动手伤人”这一点做文章。
不等赵砚开口,牛勇一个箭步踏出,声若洪钟:“人是我打的!与东家无关!这厮跑到后山对东家出言不逊,百般挑衅,挨揍纯属活该!”
“我也动手了!”
“还有我!”
蒋窝瓜、大胡子等七八个壮汉纷纷挺身而出,将赵砚护在身后,异口同声道:“马大柱是我们揍的!要算账,冲我们来!”
眨眼间,一堵由精壮汉子组成的人墙,牢牢地将赵砚护卫在中央。那股同仇敌忾、悍不畏死的气势,将徐有德身后那些钟家佃户震慑得连连后退。
徐有德看着眼前这几十条杀气腾腾的汉子,到了嘴边的斥责硬生生咽了回去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法不责众!更何况是这种争相顶罪的情形?他还能把所有人都抓去送官不成?
赵砚轻轻拨开身前的牛勇,再次走到人前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事情已经很清楚了。马大柱挑衅在先,我的伙计们看不过眼,出手教训了他。至于他污蔑我亲手殴打他一事,纯属子虚乌有!”
他话锋一转,声音陡然提高,清晰地传遍整个院落:“况且,乡里已正式下文,擢升我为小山村第二保保长!身为保长,维护一方安宁乃分内之责。马大柱今日之行径,已构成对保长的侮辱与挑衅,我的伙计们出手制止,合情合理!”
“保……保长?”
“赵老三当保长了?”
“真的假的?什么时候的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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