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“惊喜”,还真是……够“惊”,也够“喜”的。
他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诧异,看向郑春梅:“春梅,你说的那个年轻人,就是……大柱?”
郑春梅连忙点头,脸上带着“圆满完成任务”的喜悦:“是的,赵叔!就是大柱!我知道您跟大柱之间,之前有些……误会。但来之前,我已经跟他都说清楚了,他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,真心实意想向您赔罪,求您给个机会,让他也能为赵家效力!”
说着,她不动声色地用脚尖轻轻踢了马大柱的小腿一下,低声道:“大柱,还不快跟东家好好认个错,表个态?”
马大柱此刻满脑子都是炕桌上那些热腾腾、香喷喷的饭菜,腹中饥饿如同火烧,什么面子、什么仇怨,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他噗通一声,也学着李家刚才的样子跪了下来,冲着赵砚砰砰磕了两个头,声音因为激动和渴望而有些发颤:
“赵叔!东家!以前都是我马大柱猪油蒙了心,瞎了狗眼,跟您作对!我知错了,我真的知错了!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!我……我马大柱往后这条命就是您的,您让我往东,我绝不往西!只求您……赏口饭吃!”
赵砚目光平静地打量着跪在面前的马大柱。借着明亮的灯光,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青紫交加、肿胀未消的伤痕,尤其是两个眼睛,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隙,在灯光下泛着不正常的油光,比那集市上待宰的猪头还要狼狈几分。
他心中冷笑。这小子,哪里是真心认错?分明是被郑春梅拿捏住了软肋,又抵不过饥寒交迫,更被眼前这桌饭菜勾走了魂,才不得不低头罢了。那眼神深处,一闪而过的屈辱和不甘,可瞒不过他。
不过,无所谓。
真心也好,假意也罢,既然入了这个门,跪在了这里,签下了那份契约,从此生死荣辱,便由不得他了。
拿捏一个马大柱,对如今的赵砚而言,不过是举手之劳。他有的是办法,让他服服帖帖,让他“欲生欲死”,最终心甘情愿(或不得不)成为赵家一条听话的……狗。
“既然知错,愿意改过,那我赵砚也不是不能容人。”赵砚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定人生死的威严,“不过,丑话说在前头。入了我赵家门,便要守我赵家规。若再有二心,或阳奉阴违……”
他没有说完,但话中那冰冷的杀意,让跪在地上的马大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,连忙将头埋得更低:“不敢!绝对不敢!东家放心,大柱以后再也不敢了!”
赵砚不再看他,对吴月英吩咐道:“月英,再取一份庄客契约来。安家费……按新丁的规矩,粟米五斤,米糠五斤。连同李家的那份,一并给了春梅。”
“是,赵叔。”吴月英应下,转身去取契约和粮食。
郑春梅闻言,心中大喜,连忙拉着马大柱再次磕头:“谢谢东家!谢谢东家开恩!我们一定好好干活,报答东家大恩!”
马大柱也忙不迭地跟着磕头,心中却只惦记着:五斤粟米!五斤米糠!还有……那桌香喷喷的饭菜!今晚,总算不用挨饿受冻了!
赵砚微微颔首,不再多言,重新拿起碗筷,仿佛眼前这“纳降”的一幕,只是晚餐间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。
周老太看着这一切,心中暗暗点头。三儿这孩子,处事越来越有章法,恩威并施,拿捏得恰到好处。收下这些人,虽多了几张嘴,但也多了些可用的人手。这乱世,有人,才有根基。
李小草和周大妹交换了一个眼神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公爹(赵叔)的佩服。而吴月英,则在准备契约的间隙,悄悄看了一眼郑春梅,心中那丝警惕,并未因对方成为“自己人”而消散,反而更浓了几分。
这个郑春梅,不简单。能把自己男人都“卖”了来表忠心,心机手段,绝非寻常村妇可比。日后,需得多加留意才是。
夜色渐深,风雪依旧。但赵家的堂屋内,灯火通明,新的契约正在签订,新的秩序正在建立。而赵砚的势力,也在这一夜,悄然无声地,又壮大了一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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