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茜手里拎着两杯咖啡，乐颠颠地进了办公室，拿出其中一杯放在曾言言面前：“请曾老师喝咖啡，您教的方法好有用，之前谈的客户，买了5万10年交！”

兴奋的表情凝固在那张年轻的、皮肤光泽和弹性都很好的脸庞上，姚茜的笑立刻垮了下来，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没搞清楚状况。

此时的曾言言，还沉浸在半小时前那件事里面，一时没跟上现状。她看了看面前的咖啡，如梦初醒般对姚茜笑笑：“恭喜你啊，很厉害嘛！”

不但反应慢了半拍，而且这个回应非常敷衍。姚茜确定曾言言此时心不在焉是因为心里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，也就识相地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，捧着自己那杯咖啡，回到了座位上。把包放进抽屉之后，她还侧身去看了看曾言言，只见那个背影直直地坐着，手里拿起咖啡喝了一口。

曾言言还是不太愿意相信陈艳和她讲的那个事情，不过细想来，的确是有一阵子没有见到赖颖颖了。

“你知道伐，好像赖颖颖在费用上有点问题，大概是要被开掉了。”好久没有低着声音挤眉弄眼和曾言言聊八卦，陈艳像是要释放被压抑的侦探天性，这次简直是演了一出戏，而不仅仅是绘声绘色的讲述了。

赖颖颖私下和陈艳的关系还不错，不然可能直到她默默地消失，这个故事也只剩一个从别人口中评判她的版本。

“俞韵之前暗地找杨总反映过，说是有一笔小账，大概五六万吧，一直没有结给银行，可能是被谁吞掉了。我们听过这个事，但也不知道是哪个渠道哪个支行，更加不会想到，这件事说的是赖颖颖。不过你知道俞韵这个人的呀，她看起来不八卦，从没从她嘴里听到过说谁不好……”陈艳不以为然地皱起了额头，嘴角一挑，“还以为是多不喜欢参与是非的人，其实后来才知道，她总是不小心吃惊地啊一声，我不知道他她是这样的，本来以为……然后人家肯定要盯着她问，怎么了怎么了，她吞吞吐吐地，这样说人家不好吧，再然后别人肯定不放过她，俞韵就说，我只是有点没想到……后面的话随便她怎么讲，反正说别人坏话，一开始肯定也不会算到她的头上。我跟你讲，要不是她有一次不小心和我说了你一句坏话，我真不晓得她心机那么深。”

曾言言眼神一闪，还没开口说，陈艳就忍不住解释：“我不是学她，肯定不会欲言又止的。她好像有两个月业务特别差，大概只能拿个底薪，了不起有千把块的管理津贴，因为她没自己带网点嘛。然后正好你不是谈了好几个大单，嘿嘿，杨总给你们培训额外发钱的事情，反正大家都知道，好像她不知哪里听说你们培训底薪本来就高，这下觉得，你轻轻松松地赚得比她多。你知道她怎么套路地说你坏话伐？那天准备去吃午饭，遇到了陈宜达，她就叫我们几个一起。秋华不是请你去她的网点要训练营的吗，当时就说，你路上要两个小时才能回家，也是很辛苦，有一次她不在，业务员忘记把你送到地铁站，打车根本打不到……她就假装很惊讶，曾言言住很远吗？后来再不小心想起赵立俭好像提过你给他做训练营一直弄很晚，他不放心就要送你回家，如果没空要给你打车费……你懂的，这个话谁听都觉得你很要……”陈艳眨眨眼，然后拇指、食指、无名指捏在一起做了几下揉搓的动作，那就是数钱的意思嘛。

这还真有点令曾言言哑然失笑了。她没想到陈艳这么绘声绘色一番，自己仿佛看见那个场景，生生被暗示成一个贪婪得无比实在的小内勤形象。还是不得不赞叹俞韵是个有本事的人呐。

和沈季英实实在在到处吐槽不同，俞韵高明得多。

费用这件事，在赖颖颖口中的版本，却是一个莫名其妙被人坑了一把的背锅人。

“我们以前从来没有答应过给支行做额外的竞赛方案，所以这种小账怎么给，其实我也是很懵的。有一个单子是这样，客户买了之后，过了大概一个多月才过来退保。正常情况下，她自己承担损失，那也没什么问题对吧。但这个客户很精的，销售的时候，她录音了，而且我们业务员和理财经理的确也是说得比较随意。你知道的，取消驻点之后，本来巡点就是个比较微妙的事情，然后又被客户录到说分红基本上都能拿到……就给她全额退保了。这种的话肯定银行的中收、我们全部的提奖和佣金都不能发了对吧，而且因为这张保单，当时谈的目标保费还上了一个档次，额外给银行0.5个点，反正就是特别烦。俞韵说，她去和支行谈，我想这种事肯定领导出面呀。没想到后来也不知谈成什么样子，弄得好像是我手头没弄干净，”

事情本身的真相是什么，如果不打算彻查的话，如今听双方一面之词肯定就是一出罗生门。但曾言言也知道，这种事情肯定没什么好查的。祁晖甚至杨筱歆一定是把它当做小事一桩交给下面去处理，只要银行那里摆平，内部要谁来承担责任，最终还是选择成本最小的方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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